第13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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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6 章
王夫可嘴裏銜了嚼子，看到女兒，激動難控，幾次掙紮著欲起身，皆被念德身側的禦林軍按了回去。
幾日前的早朝，他與幾位同門相議，定要逼容歌交出自家女兒來。
本以為，被綁了女兒的文武會與他站在一頭，怒斥容歌做為天子，卻幹下流之事。不想，他率先與同門站出，除少數清流願意秉公為他說上幾句話，剩餘之人竟將矛頭指向了忠國公。
連他這武將都能看出，這是容歌有意算計忠國公被萬夫所指。可這群頭腦清醒的文官，偏就中了容歌的計，一心怒斥忠國公，全然不提容歌強掠大員之女，入自己女子書院之事。
容歌用手中龍頭拐，指了指王夫可，笑道: “朕的王愛卿，從來不是個聰明人，王嬌何在”
王嬌見父親被按在高臺上，難免心疼。
聽到容歌喚自己名諱，忙舉起手: “陛下，王嬌在此。”
容歌聽到她回話，笑問: “王嬌啊，你在家之時，可讀過書”
王夫可早年官職低微，自被顧成鄴引薦給危長瀛，做了危長瀛弟子後，才得以青雲直上。
可王家貧寒，王夫可的夫人，卻是大戶人家的小姐，最為重視子嗣教育。便拿出自己嫁妝，請了私塾先生，為子女啟蒙。
王夫可的一雙兒女，雖說比不上真正士族大家的公子，千金，卻也未曾落人下乘。
王嬌脆聲回: “回陛下，學生在家之時，除女兒家必讀的女誡，列女傳。娘親還讓學生攻讀了子集，也算讀了幾年書。”
這子集收錄百家著作，內含諸多旁學，儒，道，兵，法，農，醫……
容歌覺這姑娘不錯，問: “你喜哪類”
王嬌看了眼王夫可，低下了頭: “農學，可父親言，哪有女兒家鉆研農家學的道理。”
她父王夫可，在做了三品的將軍後，家中倒也換了三進三出的宅院。她有心在後院開墾，種植五谷，卻被她父喝止。
她心底難平，覺女兒家未必定要困在一個模子裏。這世上女兒家多著呢，為何所有女兒家一定要喜花草
她瞧五谷，倒比花草開心。卻一直沒機會，真去種植五谷。
都說民以食為天，可她見哪朝哪代的糧食，也未見得能養活全部百姓的。
大懿已是五國最富之地，可每年仍有百姓餓死，她想自己未必不能想個法子，讓糧食多些，讓人人都能不餓肚子。
可這樣的妄談，不肖說，便會被人恥笑。
容歌除了是天子，還是糧商，深知鉆研農學是個件苦差事。她在曙光府那三年，見過太多百姓風雨無阻在田壟忙碌，待到秋收，交完歲貢，剩下的糧食，卻不夠一家老小吃飽肚子的。
歲貢賦稅，乃國庫收入大項。
一國之大，哪能沒有銀子，賦稅之事，她是有心無力。
可若能增產糧食，讓百姓交完賦稅，還能使一家老小在不至於餓肚子，便是盛世。
容歌溫柔了眉眼，向王嬌處招手，示意她上來。空隙間，她問: “可還有誰，與王嬌般，對農學有興趣的”
高臺之下，學生不過二三十人，僅一人舉手，道: “陛下，學生也覺農學有意思。”
容歌循聲側耳，記住她聲線，向她招手: “你也上來。”
一群身著儒袍的學生，用懵懂的眼神，好奇地打量著她。想來，不僅是她們，縱是民間的民女，也對她過去的如數家珍。
女帝陛下，是將世間規矩踩在腳下的天子。關於她的過去，伴殺戮而生，暴戾，嗜殺，兇殘，這些本該安在男兒身的詞語，同樣被百姓安在了她身上。
她們皆是讀過書的大家閨秀，看得比百姓明白。陛下入京以來，雖殺了不少人，可那些人皆是為官之人。
她從未殺過任何一個良善百姓。
身著龍袍的女帝，長身而立，眉目如妖似孽，渙散了眸光的狐眸，卻泛著細碎的溫柔。
兩人來到她近前，第一次如此真切，如此近距離觀著她，不由頭腦空白，微微屏了息。
容歌柔聲道: “朕曾見過盛世，可那種盛世，在朕看來，縱為盛世，到底不如朕所想的盛世。朕認為的盛世，百姓衣得體，食得飽，勞有所得，奮有所獲。
可這飯需一口口吃，路總要一步步走。
朕的翰林院，養了一群專與朕作對的文人，這些文人，未必沒有真本事。
你二人既對農學有興趣，朕便為你二人單開辟一處農學院，至於師傅，你們需自己去請。你二人，無需顧念他官位大小，若覺他可教授你們農學知識，大可將他綁了來。”
兩人都是養在深閨的千金，乍聽這話，著實驚了一跳。倒也顧不得看她容貌了，問: “陛下，學生這樣請師傅對嗎”
容歌有一肚子歪理邪說，平日裏所見之人，無不對她歪理邪說嗤之以鼻。
而今開了女子書院，得了一群一如白紙的學生，深感自己有責任為她們重塑觀念。
道: “那死去的天師危長瀛曾說知行合一，心即理，未曾試過哪知對錯。你們若有本事，請得師傅，得一身農學本事，為百姓造福，屆時百姓只會敬你們為聖，為你們著書立傳，那時縱是錯，也是對。”
王夫可被禦林軍按跪在容歌一側，聽著她的胡言亂語，掙紮著，這便要起身。
縱是王嬌聽完這話，也將自己的親生父親忽略了。
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，除書上所讀，對天地尚未認清。乍聽這似是而非，細想又很有道理的話，不免奉為圭臬。
王嬌越想，越覺陛下這話，堪比聖人之言，頗有醍醐灌頂之感。
不免崇拜道: “陛下，父親常說您不像是個好天子，又說你望之不像人君。可學生覺得，您憐天下百姓，必是好天子，並不向父親所言那般不堪。”
王夫可萬沒想到，自家的傻姑娘，連這等話，也對容歌說。更沒想到，自家的傻姑娘，竟被容歌三言兩語哄騙，反把這暴君當聖君。
念德見他被嚼子堵口，掙紮著要辯駁，在王夫可即將站起身時，一腳踢在他後膝，按住他肩，低聲道。
“王將軍，陛下脾氣不好您是領教過的。您要知，您姑娘還在陛下手裏，您若不能學乖順，陛下一時生氣，拐走您女兒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……
雜家可是聽說，您僅有一子一女。”
王夫可頓時僵硬了。
容歌將一肚子歪理邪說灌輸到兩人耳裏，又對高臺之下的學生，好生闡述了一下的自己的世界觀後，這才想起，王夫可還跪在自己身側。
她微側面，看向王夫可，意味深長地笑了: “朕倒是忘了王愛卿，方才朕言王愛卿非聰明人，這話朕可有說錯”
這各有心思的文武百官，被她搶了女兒，收為學生，看似是怒不可遏，可心底無不撫掌大慶。
那些將矛頭指向忠國公的，才是真正的聰明人，看得透她背後深意。
而王夫可，不過蠢人罷了。
她乃當朝天子，女子學院，是她所創。一眾文武的女兒成了她學生，便是天子門生，這是何等的榮耀
縱她名頭不好，他們的女兒卻是被綁了來的。在外人看來，他們的千金，從未與她同流合汙，只是迫於她天子之威，被迫入院。
他們家千金，白得一個天子門生之名，又能落得清白之名，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。所謂的針對忠國公，也無非是為堵日後悠悠之口罷了。
忠國公迫於她明謀看似是被逼無奈吃下這啞巴虧，可卻討了滿朝文武的暗好。
這裏間，只她一人吃虧，落得惡名罷了。
他王夫可混跡朝堂這些年，連這一點也看不透，這等蠢物，只危長瀛會收他做門下弟子。
念德拿下王夫可口中嚼子，笑吟吟地看他。
王夫可看向滿目崇拜看容歌的女兒，頗有心如死灰之感，低垂下頭: “微臣愚蠢，還望陛下恕微臣往日出言不遜之罪。”
他幾番與她硬碰硬，皆敗她手。此時也算看出自己不是她對手，是他仗著自己是恩府弟子，小瞧了這女帝。
容歌雙目不得視，卻也知他口服心不服。
她前世玩權弄謀成了皇太後，滿朝文武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。這些文武百官的心思，她無需用眼瞧，便知他們在想什麽，求什麽，說什麽樣的話，想要哄騙她什麽。
今日是她女子學院開院之日，她不願被區區一個王夫可敗壞好心情，擡手，示意禦林軍解開他身上繩索道。
“王愛卿，你恩府的確是聖人，朕本該敬重他。只朕與他淵淵過深，深知你那恩府不是什麽好東西。他而今已死，朕恕你無罪。”
王夫可聽她前半句時，還覺她有些天子心胸;聽到後一句，便又火冒三丈;待聽完最後一句，神情極是覆雜地看她;
對比成了人精的文臣，他的確算不上聰明人。可他這不是聰明人的武將，也知他恩府天師危長瀛並未身死。
她怎會愚鈍到，當真相信世間有鬼
容歌自女子書院離開時，天已至了黃昏。
辛芷蘭跟在龍輦一側，思來想去，還是不懂，陛下為何這樣逼迫忠國公陛下對衛大人的心，無人不知。
那忠國公乃是衛大人的親爺爺，她這樣逼迫忠國公，不怕衛大人與她離心嗎
王夫可告退後，她見再無外臣，便問: “陛下，您這般算計忠國公，衛大人返京後，若知此事，您不擔憂衛大人會怪責您嗎”
容歌端坐在龍輦內，微斂了眉目，肯定道: “這世上唯獨是他，是永遠與朕一心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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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日前的早朝，他與幾位同門相議，定要逼容歌交出自家女兒來。
本以為，被綁了女兒的文武會與他站在一頭，怒斥容歌做為天子，卻幹下流之事。不想，他率先與同門站出，除少數清流願意秉公為他說上幾句話，剩餘之人竟將矛頭指向了忠國公。
連他這武將都能看出，這是容歌有意算計忠國公被萬夫所指。可這群頭腦清醒的文官，偏就中了容歌的計，一心怒斥忠國公，全然不提容歌強掠大員之女，入自己女子書院之事。
容歌用手中龍頭拐，指了指王夫可，笑道: “朕的王愛卿，從來不是個聰明人，王嬌何在”
王嬌見父親被按在高臺上，難免心疼。
聽到容歌喚自己名諱，忙舉起手: “陛下，王嬌在此。”
容歌聽到她回話，笑問: “王嬌啊，你在家之時，可讀過書”
王夫可早年官職低微，自被顧成鄴引薦給危長瀛，做了危長瀛弟子後，才得以青雲直上。
可王家貧寒，王夫可的夫人，卻是大戶人家的小姐，最為重視子嗣教育。便拿出自己嫁妝，請了私塾先生，為子女啟蒙。
王夫可的一雙兒女，雖說比不上真正士族大家的公子，千金，卻也未曾落人下乘。
王嬌脆聲回: “回陛下，學生在家之時，除女兒家必讀的女誡，列女傳。娘親還讓學生攻讀了子集，也算讀了幾年書。”
這子集收錄百家著作，內含諸多旁學，儒，道，兵，法，農，醫……
容歌覺這姑娘不錯，問: “你喜哪類”
王嬌看了眼王夫可，低下了頭: “農學，可父親言，哪有女兒家鉆研農家學的道理。”
她父王夫可，在做了三品的將軍後，家中倒也換了三進三出的宅院。她有心在後院開墾，種植五谷，卻被她父喝止。
她心底難平，覺女兒家未必定要困在一個模子裏。這世上女兒家多著呢，為何所有女兒家一定要喜花草
她瞧五谷，倒比花草開心。卻一直沒機會，真去種植五谷。
都說民以食為天，可她見哪朝哪代的糧食，也未見得能養活全部百姓的。
大懿已是五國最富之地，可每年仍有百姓餓死，她想自己未必不能想個法子，讓糧食多些，讓人人都能不餓肚子。
可這樣的妄談，不肖說，便會被人恥笑。
容歌除了是天子，還是糧商，深知鉆研農學是個件苦差事。她在曙光府那三年，見過太多百姓風雨無阻在田壟忙碌，待到秋收，交完歲貢，剩下的糧食，卻不夠一家老小吃飽肚子的。
歲貢賦稅，乃國庫收入大項。
一國之大，哪能沒有銀子，賦稅之事，她是有心無力。
可若能增產糧食，讓百姓交完賦稅，還能使一家老小在不至於餓肚子，便是盛世。
容歌溫柔了眉眼，向王嬌處招手，示意她上來。空隙間，她問: “可還有誰，與王嬌般，對農學有興趣的”
高臺之下，學生不過二三十人，僅一人舉手，道: “陛下，學生也覺農學有意思。”
容歌循聲側耳，記住她聲線，向她招手: “你也上來。”
一群身著儒袍的學生，用懵懂的眼神，好奇地打量著她。想來，不僅是她們，縱是民間的民女，也對她過去的如數家珍。
女帝陛下，是將世間規矩踩在腳下的天子。關於她的過去，伴殺戮而生，暴戾，嗜殺，兇殘，這些本該安在男兒身的詞語，同樣被百姓安在了她身上。
她們皆是讀過書的大家閨秀，看得比百姓明白。陛下入京以來，雖殺了不少人，可那些人皆是為官之人。
她從未殺過任何一個良善百姓。
身著龍袍的女帝，長身而立，眉目如妖似孽，渙散了眸光的狐眸，卻泛著細碎的溫柔。
兩人來到她近前，第一次如此真切，如此近距離觀著她，不由頭腦空白，微微屏了息。
容歌柔聲道: “朕曾見過盛世，可那種盛世，在朕看來，縱為盛世，到底不如朕所想的盛世。朕認為的盛世，百姓衣得體，食得飽，勞有所得，奮有所獲。
可這飯需一口口吃，路總要一步步走。
朕的翰林院，養了一群專與朕作對的文人，這些文人，未必沒有真本事。
你二人既對農學有興趣，朕便為你二人單開辟一處農學院，至於師傅，你們需自己去請。你二人，無需顧念他官位大小，若覺他可教授你們農學知識，大可將他綁了來。”
兩人都是養在深閨的千金，乍聽這話，著實驚了一跳。倒也顧不得看她容貌了，問: “陛下，學生這樣請師傅對嗎”
容歌有一肚子歪理邪說，平日裏所見之人，無不對她歪理邪說嗤之以鼻。
而今開了女子書院，得了一群一如白紙的學生，深感自己有責任為她們重塑觀念。
道: “那死去的天師危長瀛曾說知行合一，心即理，未曾試過哪知對錯。你們若有本事，請得師傅，得一身農學本事，為百姓造福，屆時百姓只會敬你們為聖，為你們著書立傳，那時縱是錯，也是對。”
王夫可被禦林軍按跪在容歌一側，聽著她的胡言亂語，掙紮著，這便要起身。
縱是王嬌聽完這話，也將自己的親生父親忽略了。
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，除書上所讀，對天地尚未認清。乍聽這似是而非，細想又很有道理的話，不免奉為圭臬。
王嬌越想，越覺陛下這話，堪比聖人之言，頗有醍醐灌頂之感。
不免崇拜道: “陛下，父親常說您不像是個好天子，又說你望之不像人君。可學生覺得，您憐天下百姓，必是好天子，並不向父親所言那般不堪。”
王夫可萬沒想到，自家的傻姑娘，連這等話，也對容歌說。更沒想到，自家的傻姑娘，竟被容歌三言兩語哄騙，反把這暴君當聖君。
念德見他被嚼子堵口，掙紮著要辯駁，在王夫可即將站起身時，一腳踢在他後膝，按住他肩，低聲道。
“王將軍，陛下脾氣不好您是領教過的。您要知，您姑娘還在陛下手裏，您若不能學乖順，陛下一時生氣，拐走您女兒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……
雜家可是聽說，您僅有一子一女。”
王夫可頓時僵硬了。
容歌將一肚子歪理邪說灌輸到兩人耳裏，又對高臺之下的學生，好生闡述了一下的自己的世界觀後，這才想起，王夫可還跪在自己身側。
她微側面，看向王夫可，意味深長地笑了: “朕倒是忘了王愛卿，方才朕言王愛卿非聰明人，這話朕可有說錯”
這各有心思的文武百官，被她搶了女兒，收為學生，看似是怒不可遏，可心底無不撫掌大慶。
那些將矛頭指向忠國公的，才是真正的聰明人，看得透她背後深意。
而王夫可，不過蠢人罷了。
她乃當朝天子，女子學院，是她所創。一眾文武的女兒成了她學生，便是天子門生，這是何等的榮耀
縱她名頭不好，他們的女兒卻是被綁了來的。在外人看來，他們的千金，從未與她同流合汙，只是迫於她天子之威，被迫入院。
他們家千金，白得一個天子門生之名，又能落得清白之名，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大好事。所謂的針對忠國公，也無非是為堵日後悠悠之口罷了。
忠國公迫於她明謀看似是被逼無奈吃下這啞巴虧，可卻討了滿朝文武的暗好。
這裏間，只她一人吃虧，落得惡名罷了。
他王夫可混跡朝堂這些年，連這一點也看不透，這等蠢物，只危長瀛會收他做門下弟子。
念德拿下王夫可口中嚼子，笑吟吟地看他。
王夫可看向滿目崇拜看容歌的女兒，頗有心如死灰之感，低垂下頭: “微臣愚蠢，還望陛下恕微臣往日出言不遜之罪。”
他幾番與她硬碰硬，皆敗她手。此時也算看出自己不是她對手，是他仗著自己是恩府弟子，小瞧了這女帝。
容歌雙目不得視，卻也知他口服心不服。
她前世玩權弄謀成了皇太後，滿朝文武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。這些文武百官的心思，她無需用眼瞧，便知他們在想什麽，求什麽，說什麽樣的話，想要哄騙她什麽。
今日是她女子學院開院之日，她不願被區區一個王夫可敗壞好心情，擡手，示意禦林軍解開他身上繩索道。
“王愛卿，你恩府的確是聖人，朕本該敬重他。只朕與他淵淵過深，深知你那恩府不是什麽好東西。他而今已死，朕恕你無罪。”
王夫可聽她前半句時，還覺她有些天子心胸;聽到後一句，便又火冒三丈;待聽完最後一句，神情極是覆雜地看她;
對比成了人精的文臣，他的確算不上聰明人。可他這不是聰明人的武將，也知他恩府天師危長瀛並未身死。
她怎會愚鈍到，當真相信世間有鬼
容歌自女子書院離開時，天已至了黃昏。
辛芷蘭跟在龍輦一側，思來想去，還是不懂，陛下為何這樣逼迫忠國公陛下對衛大人的心，無人不知。
那忠國公乃是衛大人的親爺爺，她這樣逼迫忠國公，不怕衛大人與她離心嗎
王夫可告退後，她見再無外臣，便問: “陛下，您這般算計忠國公，衛大人返京後，若知此事，您不擔憂衛大人會怪責您嗎”
容歌端坐在龍輦內，微斂了眉目，肯定道: “這世上唯獨是他，是永遠與朕一心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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